第一百八十五章為了回家，自尋死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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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沒有哪天如此心痛過，即便當時被清容道長的小徒弟和師兄折磨成那個樣子，我都沒有覺得這般痛苦過。萬果仙君，他要成親了啊……
是啊，他是萬果仙山的一山之主，而我，別說我現在根本不是桃夭，即便我就是桃夭，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仙而已，他怎麽可能會願意娶我呢？
當初將桃夭貶下凡去，也許真的是怒不可遏，當真想要懲罰桃夭吧。
我嘆了口氣，一言不發地站在窗前，看天上的明媚的陽光，看飛鳥掠過的剪影。我該何去何從，該何去何從呢？
我不知道，只是在萬果仙山完全裝扮好之後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，要盡快逃離這個世界。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，即便擁有著桃夭的身子，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我還有我的家要照顧，在屬於我的世界裏，我的媽媽還在等我。
我……也許我還應該來一場校園戀愛，我的白馬王子說不定還在巴巴地等著我，等我踩著五彩祥雲，回去嫁給他。
我曾聲東擊西地問過迷轂出山的路，然而雖是聲東擊西，迷轂這又老又辣的姜卻並沒有上鉤，他和顏悅色地勸說我、開導我，要我安分守己，要我好好地在這萬果仙山帶著，要我……不要惹萬果仙君生氣。
迷轂當時苦著一張臉，唉聲嘆氣地跟我說：“萬果仙君他……你不知道他……”
“什麽？”我問他。
“小夭，你欠他的八輩子都還不完的……”迷轂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導我。
然而這樣的苦情戲在我這兒一點作用都沒有。我聳了聳肩，燦爛一笑，道：“是麽？既然八輩子都還不完，那便不還了。”
“你！”迷轂氣得胡子都抖了。
我卻依舊笑得明媚燦爛，一臉無辜地眨著眼看他，道：“反正差一點是沒還完，差很多也是沒還完，那就幹脆別還了，省得做無用功。迷轂老爺爺，我說得對嗎？”
從迷轂那裏得不到有用的信息，在別人那裏便更難得到些什麽了。所謂求人不如求己，我想了想，做下了決斷。
是的，我要自殺。我要在萬果仙君大婚之前自殺，即便不能阻止他的婚禮，我也要他每次一想到婚事就能立即想起我。我要他記我一輩子。
至於死後……我不知道肉身死了之後，我的靈魂會去往何處。也許是天堂，也許是地獄，也許，真的能重新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中去。反正我已活了十輩子了，經歷了那麽多的悲歡離合、生生死死，對於這樣的人生，也早已膩了。若是能順心如意，當真穿了回去，那麽便皆大歡喜，即便不能，我也別無遺憾。
反正別無他法，不如就此賭一把。
我將床簾扯了下來，拿剪刀剪成了好幾縷，然後仔仔細細地接在一起，找了根粗壯結實的梁，將接好的布甩了上去。
我要回家了。待我回家，我一定會忘記了這裏的一切，好好過我的日子。
然而我的行動卻並沒有成功。就在我剛剛把頭懸上去的那一瞬間，我的布簾不知為何突然斷了。而後我便聽到了萬果仙君怒氣沖沖的聲音：“你這是在做什麽！”
原來是他。我冷笑一聲，擡起眼目不斜視地看著他，譏笑道：“做什麽？萬果仙君你難道看不出來嗎？我啊，在自殺，我在自殺啊……”
“你當真這麽不願嫁給本仙君？寧願尋死，都不願意嫁給我麽？”萬果仙君道。他的聲音苦澀得厲害，一點都不像我當初見到他時的樣子。
“嫁給你？”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，我笑出了淚，“我沒聽錯吧？你是萬果仙君，堂堂一山之主，竟願意屈尊附就，娶了我這個沒名沒姓的小嘍啰？”
“小夭……”
“別叫我小夭！”我厲聲喝道，“我說了，我不是小夭，你如果當真愛你的小夭，想要娶她，就應該幫我。我的靈魂附在了小夭身上，小夭的靈魂說不定就正在我的身體裏，你只要動動手，將我二人換回來，便能和你的小夭長相廝守！”
“三百年前那一切，你不是都記起來了嗎？”萬果仙君的臉色陰沈得厲害，“你就是小夭，小夭就是你，你為何就是不明白。”
“那一切果真都是你設計好的。”我惶然一笑，退後了兩步，道，“押我去靜心殿，是因為靜心殿後面便是那個果園。押我過去，卻並不當真鎖門，不派人好好守著，是故意放我溜出去，故意讓我看到果園，故意引誘我進去，讓我在幻境中看到關於桃夭的一切，好讓我以為那真的是屬於我的記憶。”
“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記憶。”萬果仙君道。然而他的聲音並不大，傳到我的耳朵裏，只以為他是底氣不足。
“想來你大概不曾到過現代，沒看過電影。在園子裏看到的一切，就仿佛是電影一般，只是一幕一幕地在我面前上演而已。我不過是個旁觀者，只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那裏面的喜怒哀樂，所以才會看得那樣通透練達。然而旁觀者，究竟不是當事人。”我笑著，擡眼看他，道，“你可以自欺欺人地以為我就是桃夭，我卻不能。若是想念你的桃夭，便送我回去，待我回去，你的桃夭也便回來了。”
我明明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，萬果仙君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，只是默默地牽著我的手，拉著我就往外走，他的聲音威嚴得很，絲毫不容旁人質疑：“本君已經著人布置好了，明日我們就成親。”
我氣急敗壞，使勁地掙著手，道：“我不是小夭！你放手，我叫齊歡，不是你們認識的桃夭！”
“可在本君心裏，你就是小夭。”萬果仙君轉過身來，定定地看著我道。“小夭也好，牡丹也好，梨花也好，水仙也罷，在我眼中，不過都是你罷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我心裏驀地一個激靈，意思是，他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小夭？可如果他早就知道了，當年萬果仙山和魔族的那場大戰之前，他和小夭之間又算什麽？我別過了臉，恍惚笑道：“牡丹也好，水仙也罷。萬果仙君你莫不是忘了，你說過的，在這萬果仙山，根本就沒有牡丹。”
他拉著我的手微微一松，瞬間又加重了力量。我看到他臉上堅毅的笑容，聽到他堅定的聲音：“那又如何？前塵往事，不過都是過眼雲煙，我們一起忘了，好好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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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，他是萬果仙山的一山之主，而我，別說我現在根本不是桃夭，即便我就是桃夭，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仙而已，他怎麽可能會願意娶我呢？
當初將桃夭貶下凡去，也許真的是怒不可遏，當真想要懲罰桃夭吧。
我嘆了口氣，一言不發地站在窗前，看天上的明媚的陽光，看飛鳥掠過的剪影。我該何去何從，該何去何從呢？
我不知道，只是在萬果仙山完全裝扮好之後，我終於下定了決心，要盡快逃離這個世界。我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，即便擁有著桃夭的身子，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我還有我的家要照顧，在屬於我的世界裏，我的媽媽還在等我。
我……也許我還應該來一場校園戀愛，我的白馬王子說不定還在巴巴地等著我，等我踩著五彩祥雲，回去嫁給他。
我曾聲東擊西地問過迷轂出山的路，然而雖是聲東擊西，迷轂這又老又辣的姜卻並沒有上鉤，他和顏悅色地勸說我、開導我，要我安分守己，要我好好地在這萬果仙山帶著，要我……不要惹萬果仙君生氣。
迷轂當時苦著一張臉，唉聲嘆氣地跟我說：“萬果仙君他……你不知道他……”
“什麽？”我問他。
“小夭，你欠他的八輩子都還不完的……”迷轂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導我。
然而這樣的苦情戲在我這兒一點作用都沒有。我聳了聳肩，燦爛一笑，道：“是麽？既然八輩子都還不完，那便不還了。”
“你！”迷轂氣得胡子都抖了。
我卻依舊笑得明媚燦爛，一臉無辜地眨著眼看他，道：“反正差一點是沒還完，差很多也是沒還完，那就幹脆別還了，省得做無用功。迷轂老爺爺，我說得對嗎？”
從迷轂那裏得不到有用的信息，在別人那裏便更難得到些什麽了。所謂求人不如求己，我想了想，做下了決斷。
是的，我要自殺。我要在萬果仙君大婚之前自殺，即便不能阻止他的婚禮，我也要他每次一想到婚事就能立即想起我。我要他記我一輩子。
至於死後……我不知道肉身死了之後，我的靈魂會去往何處。也許是天堂，也許是地獄，也許，真的能重新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中去。反正我已活了十輩子了，經歷了那麽多的悲歡離合、生生死死，對於這樣的人生，也早已膩了。若是能順心如意，當真穿了回去，那麽便皆大歡喜，即便不能，我也別無遺憾。
反正別無他法，不如就此賭一把。
我將床簾扯了下來，拿剪刀剪成了好幾縷，然後仔仔細細地接在一起，找了根粗壯結實的梁，將接好的布甩了上去。
我要回家了。待我回家，我一定會忘記了這裏的一切，好好過我的日子。
然而我的行動卻並沒有成功。就在我剛剛把頭懸上去的那一瞬間，我的布簾不知為何突然斷了。而後我便聽到了萬果仙君怒氣沖沖的聲音：“你這是在做什麽！”
原來是他。我冷笑一聲，擡起眼目不斜視地看著他，譏笑道：“做什麽？萬果仙君你難道看不出來嗎？我啊，在自殺，我在自殺啊……”
“你當真這麽不願嫁給本仙君？寧願尋死，都不願意嫁給我麽？”萬果仙君道。他的聲音苦澀得厲害，一點都不像我當初見到他時的樣子。
“嫁給你？”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，我笑出了淚，“我沒聽錯吧？你是萬果仙君，堂堂一山之主，竟願意屈尊附就，娶了我這個沒名沒姓的小嘍啰？”
“小夭……”
“別叫我小夭！”我厲聲喝道，“我說了，我不是小夭，你如果當真愛你的小夭，想要娶她，就應該幫我。我的靈魂附在了小夭身上，小夭的靈魂說不定就正在我的身體裏，你只要動動手，將我二人換回來，便能和你的小夭長相廝守！”
“三百年前那一切，你不是都記起來了嗎？”萬果仙君的臉色陰沈得厲害，“你就是小夭，小夭就是你，你為何就是不明白。”
“那一切果真都是你設計好的。”我惶然一笑，退後了兩步，道，“押我去靜心殿，是因為靜心殿後面便是那個果園。押我過去，卻並不當真鎖門，不派人好好守著，是故意放我溜出去，故意讓我看到果園，故意引誘我進去，讓我在幻境中看到關於桃夭的一切，好讓我以為那真的是屬於我的記憶。”
“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記憶。”萬果仙君道。然而他的聲音並不大，傳到我的耳朵裏，只以為他是底氣不足。
“想來你大概不曾到過現代，沒看過電影。在園子裏看到的一切，就仿佛是電影一般，只是一幕一幕地在我面前上演而已。我不過是個旁觀者，只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那裏面的喜怒哀樂，所以才會看得那樣通透練達。然而旁觀者，究竟不是當事人。”我笑著，擡眼看他，道，“你可以自欺欺人地以為我就是桃夭，我卻不能。若是想念你的桃夭，便送我回去，待我回去，你的桃夭也便回來了。”
我明明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，萬果仙君卻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，只是默默地牽著我的手，拉著我就往外走，他的聲音威嚴得很，絲毫不容旁人質疑：“本君已經著人布置好了，明日我們就成親。”
我氣急敗壞，使勁地掙著手，道：“我不是小夭！你放手，我叫齊歡，不是你們認識的桃夭！”
“可在本君心裏，你就是小夭。”萬果仙君轉過身來，定定地看著我道。“小夭也好，牡丹也好，梨花也好，水仙也罷，在我眼中，不過都是你罷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我心裏驀地一個激靈，意思是，他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小夭？可如果他早就知道了，當年萬果仙山和魔族的那場大戰之前，他和小夭之間又算什麽？我別過了臉，恍惚笑道：“牡丹也好，水仙也罷。萬果仙君你莫不是忘了，你說過的，在這萬果仙山，根本就沒有牡丹。”
他拉著我的手微微一松，瞬間又加重了力量。我看到他臉上堅毅的笑容，聽到他堅定的聲音：“那又如何？前塵往事，不過都是過眼雲煙，我們一起忘了，好好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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